文图/ 旦戈尔 胡兆义
官仓村位于武陵山脉石门支脉中部,隶属于鹤峰县走马镇。该村是恩施州委、州政府授予的“2015-2016年度文明村”。2017年,该村被国家民委命名为“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
一、村落概况
官仓村距走马集镇5公里,国土面积11745亩,耕地面积2600亩,其中水田1225亩,旱地1375亩,茶叶面积4244亩,林地面积7574亩。全村辖4个村民小组,共666户1819人,村民绝大多数为土家族,有部分苗族和白族。
官仓村地形为丘陵小盆地,山岭纵横,平均海拔950米,属二高山地区。气候为亚热带大陆季风湿润气候,特点是四季分明、冬冷夏热、雨热同季,年平均气温在15℃左右,年日照时数为2300小时,年降雨量1930毫米,无霜期230天。土壤有6个种类,其中以黄壤、黄棕壤为主,PH值在6.0左右,土壤呈弱酸性,有机质含量较高,适应多种植物生长,境内生物资源、土地资源、水能资源比较丰富。
(官仓村概貌)
古往今来,人们对官仓有官庄坪、官长坪、官仓、官仓坪、建粮大队、官仓村六种称呼。官仓古称官庄坪,属湖南澧州慈利县麻寮千户所管辖。因此地不乏读书做官之人,故别称官长坪。清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后,乾隆三年划归鹤峰州,为崇本里管辖。由于官仓地处关外之中点,且物阜粮丰,乾隆三年,鹤峰州白果坪巡检署、外委把总署奉毛峻德之命,在此建官府粮仓(常平仓),民间称官仓。久之,官庄坪被改称为官仓坪,简称为官仓。新中国成立后,这里曾组建成“建仓”、“粮仓”两个初级农业合作社,两社均以“仓”为名,后合并为“建粮农业社”,丢掉了“仓”字。1958年转为走马公社建粮大队。此后,官方和民间逐步将官仓改称建粮,曾一度世人只知建粮,不知官仓。1982年地名普查确认恢复官仓称谓,将建粮大队更名为官仓坪大队。1997年建立走马镇时,将官仓定名为官仓村。
官仓民间至今流传着两幅清代的对联,一幅是雷家先祖雷尚书为自己墓碑撰写的对联:“日看千人拱手,夜观万盏明灯”,横批是“日月同辉”。他嘱咐后人在他去世后将其葬于辛家界上,希望死后还能俯瞰白天千人在田野劳作,夜晚家家灯火通明的繁华官仓。另一幅是洪家先祖奉直大夫洪明益新楼落成时亲自撰写的对联:“炳炳燐燐雾阁云窗庆奇格栋宇启山川之秀,承承继继酒国诗城喜重开堂构由仑奂而新”,横批是“超起文明”。这幅对联原物现收藏在鹤峰县博物馆。从这些古人留下的文字,可以窥见当年官仓人烟稠密、富裕兴旺的景象和官仓先贤的文采。
官仓位于走马坪东北方五公里,在北纬28.8度,东经110.4度交汇处,其西北面以海拔高度1500米的竹木葱郁的辛家界为屏障。从辛家界腹部分别有笔架山、笑人山、轿顶岩、罗汉晒肚、阳歇垭五座小山向前延伸,当地百姓称辛家界为“后山”。其东南面是林茶苍翠的、以太阳堡为制高点的绵延丘陵,当地百姓称这条丘陵带为“前山”。前山和后山之间,由四湾(马家湾、洪家湾、张家湾、田家湾)、五坪(马家坪、中坪、殷家坪、涂家坪、郑家溶)、五岭(李家垭、洪家堡、书房岭、雷家岭、罗家台)构成大片相对平坦的良田沃土,总称官仓坪,是“关外”著名的米粮川。源于辛家界的五龙溪从坪中蜿蜒向东流入大典河。后山左边有荆楚灵石“将军岩”护佑,右边有武陵奇峰“娘背子”眷顾。据传,古代有位高明的阴阳先生对这里的山水地形进行细致研究后,将官仓封为“五龙捧圣福地”。
官仓村盛产水稻,被誉为鹤峰的粮仓,但水田的产量不高,而且只能种一季,所以现在大多水田被改为旱地,一部分种玉米,绝大部分改为茶园。以前,官仓也产葛仙米,现在改为旱地后,葛仙米没有了,只有少量保留水田的农户有。
二、物质文化遗产
(一)特色民居
官仓村仍保留有部分过去大地主的老屋,土改时分给几户贫农,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分家撤火,拆去了大部分。现在,绝大多数村民都修起了小洋楼。
(传统民居)
(二)永禁碑
此“永禁碑”原被集体加工厂作为动力基座打孔安装机器,造成残缺,所幸碑面大部分文字保存完好。经对文字整理推敲,发现记载的是清乾隆三十年左右,当地官府山羊分司为防止流丐和地方不法之徒滋扰良民,通过对流丐赵国富强索凶殴典型案例的处理,奉谕永禁,特组织96名乡贤出资联名树碑,晓谕当地百姓,共同维护社会秩序,保护人民安宁的官民联防史实。
透过沧桑古碑上的依稀文字,我们可以看到两百多年前本地的一幅清晰的社会生活画面,对当今社会管理不无可供借鉴之处。此碑当属一件有价值的民族文物。故此,官仓村于2014年8月出资将此碑从杉木场移至官仓村民族文化广场收藏。
整理后的碑文如下:
碑的天头横排从右至左应为“奉谕永禁” 四字。
竖排文字为:永禁碑记
湖北宜昌府鹤峰州山羊分司加三级纪录三次 熊 为严禁流丐 以杜强讨 以靖地方事 照得流丐强讨 滋扰良民 例在严禁残扰 山羊本里所境保内环地人朱明远等被流丐赵国富强索凶殴 扭送到案 经本分司当将流丐赵国富重责四十板 押逐出境 合行出示晓谕 外许尔等勒石严禁 为此示仰 所坪保内保甲牌头居民人等知悉 嗣后遇有乞丐 除老弱残疾意遂所与 倘有等强壮三五成群 身背长袋 一至孤村独户肆行强索讹勒 稍不随意 自伤头面 唬赫乡愚 以及本境不法之徒偷窃谷菜 穿寨残民 尔等保甲务须不时查察 遇有此辈 随同受侵害者喊集众民 扭禀赴司 以凭究逐 尔等慎勿徇情容忍 查出倂究 亦不得阳奉阴违 窝允勾索 各宜禀遵毋违 特禁
(以下96个人名 略)
世袭向祚华遵饬勒石永垂 粮佃仝
公元二零一五年夏 官仓村 重立
(三)会仙阁与将军岩
官仓村有一座山,酷似笔架,名为笔架山,这座山位于走马坪至南北镇的中间位置。笔架西侧有一山峰,名叫会仙顶。会仙顶曾有一座小庙,1937年毁于火灾。2013年,官仓村在小庙原址新建了一游览观景建筑,名叫会仙阁。庙前有一石柱,名为将军柱,又名将军岩。
(会仙阁) (将军柱)
2020年,曾任鹤峰县文联主席的向端生先生为官仓村集资修到将军岩去的步道写了一篇侧记,即平安路碑记。
平安路碑记
将军岩,是一处集自然、民俗、红色文化于一体,独具魅力之旅游景观。国内外游客慕名而至,不畏山路坎坷险陡,攀登游览,络绎不绝。真可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矣。
然而,土路石砢,坡陡逼仄,无论晴雨,攀登咸难。己亥菊月,爱心人士,聚议倡修“好人共筑平安路”。旨在弘扬积“德行善,修桥铺路”之传统美德也。天下好人,无论远近,积极响应,踊跃捐资;工匠奋力,契而不舍;不惧暑寒,筑路不息。石板台阶,烝烝而上,豕鼠岁交,基本成型。缓步而上,众皆称好。
官仓村民,众议谆谆,此等好事,理应镌铭。敬颂功德,永记好人。特别谨记。
孟超先生,挚情拳拳,捐献铭石,永矢弗谖。
官仓村村民委员会
二零二零年正月初六日 立
(四)义乌亭
传说浙江秦时有个颜乌,事亲重孝,父死后负土筑坟,一群乌鸦衔土相助,喙皆受伤,遂得地名义乌,亦称乌伤、乌孝,以彰显孝悌忠义美德。鹤峰县走马镇千金村张重自先生十八岁落脚义乌,靠忠义诚信广交朋友,凭务实奋斗艰辛创业,二十八岁时跻身义乌市企业家之林,和妻陈兰会创立了立辉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经营有道,业绩骄人,成为义乌市最年轻的成功创业者。他景仰将军岩,挚爱故土,主动斥资为将军岩景区修造此石亭,以回馈家乡父老养育之恩。为感恩成就他创业的义乌市,特将此亭命名为义乌亭。义乌亭建设还得到国才先生的捐助。义乌亭由金龙村立家石大学主石匠立超义务承建,戊戌年清明节落成。
三、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乡风民俗
在生产生活方面,官仓村以前以种水稻田为主,栽秧季节有各种习俗,水田里各天关腊水。村民喜欢吃大片肉,喝大碗酒,过年时打糍粑,做阴米,做甜酒。
在人生礼仪方面,内容较为丰富,主要包括以下几种礼仪:
诞生礼仪,妊娠称为害喜。生产称为坐月。生产后报喜、洗三、整祝米酒。
成人礼仪,又分为:冠礼,旧时,男满16周岁,土家人行加寇礼仪,称为升号匾,命字,俗 称取号;笄礼,旧时,境内女满14周岁,举行成人礼仪,多由婚嫁先一日告祖代之,或女满14岁,待字闺中,则绾发插戴金银或玉质发簪,谓及笄;升寿匾,在祝寿筵席的当开升寿匾。鹤峰旧俗,50岁以上为祝寿,50㞤以下这做生。花甲寿以上升匾。
婚仪,类型有恋爱,唱情歌、媒妁,父母包办,抱童养媳,开娃娃亲,老表开亲。订婚程序有放话、换贴、看廊场、朝年、求喜、报期、过礼。出嫁,包括打嫁奁,制嫁衣,制银饰,哭嫁,陪十姊妹,拜别告祖。
婚礼,包括送亲、迎娶、陪十弟兄,迎娶告祖,接亲,圆亲,婚宴,陪上亲,复筛茶,早茶,送客,回门。
寿仪:庆寿,六十花甲大寿为重,亲友送寿面、糖、酒。女婿送衣料、鞋祙。
寿堂,隆重者,寿堂设在堂屋,打镶桌,设香案,摆寿桃,挂松鹤类中堂画,或中堂张贴大红“寿”字及百寿图,门户及堂屋两侧贴大红寿联。
仪式,讲究者,请知客师礼待客人,并担任司仪。其仪式极简,寿宴开席前,请“寿星老”堂屋正中上首就坐,按长比幼次序,唤子孙至“寿星”前叩头拜寿。振毕,架席开筵。堂前叩拜寿星,仅限于寿星的直系子孙,拜者,得寿星馈赠,曰“打发”。
礼节,祝寿,少繁礼缛节。客人进门,站堂前,作揖呼“给寿星拜寿啦!”说“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类祝辞。
寿礼,亲友送“对子面”(亦称寿面),糖酒,意寓长寿、甜蜜、洪福长久。女婿送衣料、鞋祙,意为有穿有婿。土家人送寿匾,意在彰显礼轻情义重及文化品味。
寿宴,筵席多“十碗八扣”,秘备酒和面食,称吃寿面,包面为敬,手工面次之。开席,“寿星老”坐上席。席间,为寿星敬酒者,必起身站立为之。
丧仪:包括送终、报丧;净身,请水、剃头、洗身;穿戴,穿衣、戴帽、系岁线;下榻、入枢;守灵,孝守,哭丧;出丧:奠酒,传包袱,出殡,上山,下肂。
(二)民间歌谣
官仓村民间文学丰富,流传着很多民谣,主要有一些涵盖生产生活内容及为人处世方法的民谣,还有传承孝道的《孝顺歌》、富含人生哲理的《“半”字歌》。
民谣
官仓 官清人心安 ,仓丰民泰然 。 福德创和谐,地灵造乐园 。
喝酒 饮酒作乐要有度,酒到半醉便可收。好酒贪杯是恶习,醉了伤身又出丑。
争界 山界地界莫要争,让他几尺不要紧。你退我让情意在,和平共处都开心。
生活 核桃好吃树难载,不下苦功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美好生活等不来。
钱财 常言钱财如粪土,助人为乐记心头,世上仁义值千金,该出手时就出手。
麻将 麻将游戏也好玩,麻将入迷变麻烦 ,倾家荡产酿悲剧,穷途末路后悔晚。
劳动 热爱劳动最光荣,科学致富受尊敬。不务正业难成家,游手好闲最可怜。
话语 哪个人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是非对错不争辩,管他好歹莫操心。
夫妻 夫妻一场是缘分,手牵手儿心贴心。同甘共苦建家园,生儿育女树门庭。
天上涨水地上流,夫妻吵架莫记仇,白天进出一个门,晚上上床睡一头。
持恶 横不讲理丧人心,持强霸道逗人恨。强中还有强中手,通情达理天下行。
孝顺 人人都是父母生, 孝敬老人要真心,无微不至顺心意,喜笑颜开陪老人。
邻居 早不看见晚看见 ,隔壁邻舍要真诚。远亲不如近邻好,关爱互助胜家人。
整酒 家有喜事整个酒,亲友聚会喝喜酒。不为钱财为友情,千万莫整无事酒。
节俭 珍惜财物莫浪费,省吃俭用最可贵,粒米能够积成箩,雨滴汇成江河水。
诚信 为人最需诚和信,实话实说莫骗人。虚情假意人知晓,事久便可见人心。
虚心 骄傲自大人不信,谦虚谨慎得人心。取人之长补己短,尊重别人受人敬。
饶人 冲突矛盾一出现,忍气吞声量要宽,得饶人处且饶人,百日之忧定可免。
孝顺歌
东边天上红云起,西边天上紫云生,亡人跨鹤已西去,腾云驾雾别亲人。
孝子灵前哭母亲,媳妇哭得最伤心。长一声来短一声,只想把妈喊转身。
人死不能再复生,活人活得要开心。不为死者伤自身,老人走得才开心。
各位乡亲仔细听,孝堂里面唱孝顺,人生百事孝为先,敬老爱老是本分。
哪门才算有孝心,我来说给大家听,人人都是父母生,养育之恩要记清。
十月怀胎几多苦,生育之时象要命,屎一葩来尿一葩,才把娃儿拌成人。
起早贪黑把产生,东奔西忙把钱奔。为了儿女能成才,世上艰苦都吃尽。
等到娃儿成大人,还要帮他把家成。儿女生枝又发叶,又要操心小孙孙。
转眼太阳又西沉,人到晚年出百病,牙齿掉来腰腿疼,眼睛慢慢也看不清。
叫声各位年轻人,老人的苦处要知情。设身处地待老人。知恩图报讲娘心。
天天早晚问一声,身上哪里疼不疼。要是有点小毛病。连忙弄药请医生。
衣服鞋袜要选好,又漂亮来又合身。热天出门要好看。冬天热和又干净。
老人的饮食要细心,多吃素菜少吃荤,少吃多餐助消化,鸡肉蹄子扒些炖。
还有一点莫忘记,要让老人常开心,多和老人说说话,高兴地事儿他晓等。
说话轻了他听不见,说重了他又把气生。这个问题怎么办?关键就在看表情。
关心老人要真心,和颜悦色待老人,老人的想法要摸清,顺者为孝是古训。
莫要学习有些人,虚情假意待老人,在生不去尽孝心,死了假装哭鬼神。
群众心中有杆秤,孝不孝顺都晓得。为人莫做亏心事,争当孝顺的好子孙。
屋檐水儿点点滴,哈哈滴到现窝里,忤逆不孝子孙看,老了后悔来不及。
孝顺歌儿到这里,孝顺二字请牢记。文明家风靠自己,一代一代来培育。
都说家和万事兴,孝顺治家是根本。家家和睦又兴旺,和谐社会早建成!
唱孝顺来讲孝经,亡人面前诉衷情,热热闹闹办丧事,真心诚意颂老人。
各位亲友和来宾,共聚洪府有感情,互帮互助和为贵,同心同德是真心。
我代表主家表谢意,丧事办得有新意,天地人间多善意,亡者一定很满意!
“半”字歌
人生自古最忌满,半贫半富半自安,半命半天半机遇,半取半舍半行善,半聋半哑半糊涂,半智半愚半神贤,半人半我半自在,半醉半醒半神仙,半亲半爱半苦乐,半俗半禅半随缘,人生一半在于我,另外一半听自然。
此乃以中庸之道看人生。中则和,和则顺,顺则乐,乐则寿。
(三)民间传说
在传说方面,既有一些神话故事,如《将军岩的传说》,也有关于粮食生产的故事,如《“建粮抓粮”的故事》,为广大村民所普遍喜爱。
1.将军岩的传说
将军岩是官仓村笔架山南端峭壁之顶的一尊奇石,高约5米,重约30吨,上大下小,呈倒四棱台状屹立在碎石片之上,像比萨斜塔一般微微倾斜,看似摇摇欲坠,实则稳如泰山。它的成因和存在状态用地理学知识无法说明,老百姓只有用“活龙活脉”来加以解释。
将军岩的险奇和神秘让人们对其敬畏有加,视为神灵,并从古到今传颂着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笔架山的神仙洞里住着两位神仙,负责管理一方山水,护佑百姓安宁。因有神仙护佑,走马一带年年风调雨顺,百姓家家安康。两位神仙看到人间一片美景,十分高兴,闲着无事,就在山顶的棋盘岩“将军”(下象棋)取乐,有时下得入迷。
炎帝带着一位年轻英俊的药师,从陕西天台山出发,南下武陵山采药。炎帝落脚神农架,派遣药师继续南下武陵。
药师来到笔架山下,看到这里山秀林茂,药材丰富,水田如平镜,葛仙米成片,民风质朴,乡邻友善,便流连忘返,在此落脚。他天天上山采药,为当地百姓疗伤治病,为大家热心做事,深得乡亲喜欢。不久,他便和山下一位美丽的姑娘产生了爱慕之情,并结为夫妻。婚后,他仍钻山采药,四处行医。多情贤能的妻子在家种地,和乡亲们亲密无间。小两口日子过得十分甜蜜。不久,他们又生了一个胖小子,一家三口更是其乐无穷。
一天,这位药师又上山采药,走到山顶,看见两个白胡子老人正在下棋,于是他十分好奇地站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观战。这个地方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小棋盘岩和观棋石。等到一盘棋下完,两位神仙发现自己被凡人看见,已经泄露天机,只好邀他坐下攀谈。谈话中,神仙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仅心地善良,而且颇具仙风道骨,便邀他进入仙界。药师欣然答应。于是神仙给他传授道法,让他得道成仙,并将呵护这方平安的重任交给了他,将他的凡体变成一尊石柱,立在山崖之上并赐名为将军岩。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将军岩。
药师的妻子发现丈夫失踪了,她就背着孩子到处寻找丈夫。母子俩天天四处呼唤,漫山遍野寻找。药师也十分思恋爱妻娇子,更不忍心看到妻子和孩子如此悲伤,便恳求神仙把她们接上仙界。神仙大发慈悲,让药师一家在仙界团聚,并将母子的凡体变成一座石峰立于山腰,与将军岩遥遥相望。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娘背子。
药师一家过上了神仙日子,仍不忘乡亲,就托梦给乡亲:有啥疾患疼痛、遇到为难之事或有何良好愿望,只要向将军岩焚香烧纸,诚心跪拜,就会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但是交代:想取不义之财,或者想靠赌博赢别人的钱,求他无用。从此,当地百姓逐步形成了拜将军岩祈福还愿的习俗,每每能够有求必应。心想事成之后,祈福的人都会上山为将军岩挂红、放鞭炮,捐功德钱,表示感恩。为了感谢将军岩的恩德,当地百姓还在将军岩旁的“会仙顶”上修了一座小庙,起名“会仙阁”,作为祈福还愿和休息的场所。久而久之,当地百姓对将军岩就有了“将军菩萨”、“将医生”,“将军爷爷”等多种称呼,一直流传至今,逐步形成了拜石祈福的独特民俗文化。
同时,将军岩还托梦告诉乡亲们,谁家办喜事缺用具,就到娘背子旁的大洞洞口焚香烧纸,说明需借的东西和数量,第二天清早就可以在洞口如数拿到要借的桌椅板凳,金杯银盏。他特别叮嘱:“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后来,有一家借了东西,少还了一个金杯,从此大洞里就再也借不出东西来了。在大洞借东西的故事,世代相传,直到现在,老人们还在用这个故事教育后代要讲诚信,“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将军岩的传说有诗为证:
天台揖别此登临,参破玄机几度春。
物外丘山藏羽士,峰头药客化将军。
簪筓远觅娘背子,阆苑同携仙济民,
九地八荒多拜谒,沧桑未改局中人。
2.关于粮食的故事
粮食是国泰民安之基。官仓与粮食结缘,流传着不少有关粮食的故事。
卢官贞三打九台山
清光绪十年至十三年(1884——1887),广州实业家卢次伦偕同英国矿冶学院毕业的矿冶专家林紫宸,经湖南官方批准,到湘鄂交界处九台山(即万寺坪)开采铜矿。当时“关外”一带,大量青壮年劳力都去开矿捞钱,导致农田大量荒芜,官仓无粮储备,民间衣食无着。加上湖南湖北官方边界之争,在当地官方的默许下,官仓农民卢官贞凭借腰大十围的魁梧身躯,一只手能上骡驮子的气力和自幼练就的一身好武艺,振臂一呼,召集数百人三次攻打九台山,捣毁采矿设施,夺取粮食物资,矿山无人可敌,致使铜矿无法生产。卢次伦,林紫宸被迫以“聚众抢劫”罪名将卢官贞告到湖北巡抚。卢官贞在其精通文墨的兄长卢官禄陪同下出庭应诉,以原告“越界非法采矿,破坏农耕,导致田地荒芜,民不聊生”为由,并用当时关外流传的民谣“天见林紫宸,日月都不明,地见林紫宸,五谷都不生,人见林紫宸,天天屙草茎”为据,打赢了官司,关闭了铜矿。官仓百姓闻讯喜气洋洋,炮火连天,列队欢迎卢氏兄弟凯旋归来。为了传颂卢官贞这位官仓豪杰的英雄壮举,当地文化人编了一个剧本:《卢官贞三打九台山》,并以柳子戏的形式在湘鄂边界演出。可惜年代久远,对此只有民间传说,无法找到剧本。
“建粮抓粮”的故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为了解决全县人民吃饭的问题。鹤峰县委书记张明尧三度到建粮蹲点,至今民间还流传着张书记“建粮抓粮”的故事。
1973年开春,张明尧带领县革委机关和科局的5名干部到建粮大队蹲点。抓“科学种田”,摸索增产粮食的经验。
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张明尧主持种了一块两亩面积的试验田。整地、施肥、播种、间苗、薅草、追肥等,每一个生产环节他都亲自参加。为了全大队粮食增产,他隔不了几天就要到各生产队的田间地头去检查一遍,发现问题及时督促采取相应措施。他和社员一起爬上悬崖去挖腐殖土作肥料,一起下田插秧、薅草,一起抢挖洋芋,“解放”包谷,晴天一身汗,雨天两脚泥,吃住在农家。工作组干部和大小队干部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大家都希望能夺得粮食丰收。
可是,这一年老天爷不长眼。从春播开始一直到秋收,平均气温比常年低2.4摄氏度,加上长期阴雨、寡照、病虫害蔓延,所有粮食作物都抵御不住严重自然灾害的袭击。又由于从外地调进的罗汉早种子品种混杂,致使良莠不齐,缺苗严重。这一年建粮大队的夏粮和包谷、水稻大幅度减产,张明尧亲自种的那块试验田折合亩产也只有500来斤。沉重的挫折,使张明尧内心非常痛苦,眼泪止不住从他那已显苍老的脸颊上泻下来。
1976年,鹤峰县委书张明尧决心再到建粮大队蹲点,并把县委办公室搬到了建粮大队。他带领工作组和县委办公室的干部调查研究,听取基层干部群众的意见,探索在生产队划分班、组,实行包工、多劳多得,调动社员劳动积极性的管理办法。同时开展农田水利建设,改善生产条件,推广科学种田,扩大良种面积,实行合理密植等。1977、1978两年,建粮大队粮食连续获得丰收。
1979年,张明尧继续在建粮大队蹲点,在总结前两年工作的基础上,他决定推行“四定五统一” 管理责任制(即定产量、定投资、定工分、定奖惩;统一制定生产计划,统一调配劳动力,统一掌握生产资料,统一安排农活,统一收益分配),以调动干部群众的积极性。各作业组不负厚望,互相比着干,广大社员的劳动积极性空前高涨。科学种田也有新的突破,扩大了夏粮面积,普遍种植包谷良种恩单2号、杂交稻和经过试种在当地增产效果明显的窄叶青良种。这一年建粮大队获得全面大丰收,所有的作业组都获得超产奖励,粮食总产量达到213.9万斤,创造了历史最高水平。
1979年11月,张明尧在建粮大队经过过三年探索形成的以生产队划分作业组,实行“四定五统一”的生产责任制,经县委常委扩大会议讨论,决定向全县推广。这项举措对于贯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解放思想,联产计酬,打破分配上的平均主义、大锅饭,起到了积极作用,为推动全县农村改革,实行家庭联产承包生产责任制打下了良好基础,也较好的解决了全县人民吃饭的问题。
官仓是一方人杰地灵的神奇山水,是一块盛产米粮的膏腴福地。
(四)民间艺术
官仓村有丰富的民间艺术。过去,在山上劳作的山民对山歌是祖辈的老传统,现在虽然很少听到,但是还有一批七、八十岁的老歌手还记得很多山歌,开心的时候,他们还会唱几首,其丰富多彩的歌词,高亢嘹亮婉转的歌声令人陶醉。打围鼓是官仓传统的文化活动,十几种不同的调子令人陶醉,红白喜事还经常演奏。薅草锣鼓也是韵味无穷的民间文化活动。薅草锣鼓也是韵味无穷的民间文化活动,敲锣打鼓,即兴编唱,鼓舞干劲,其乐无穷。独具特色的官仓狮子灯,狮子的造型与众不同,玩法别具一格,花灯桥的名称就源于狮子灯。柳子戏也是官仓村久演不衰的地方戏,本村的老艺人虽都谢世,但民间还有丰厚的基础。
在戏剧方面,官仓村过去有唱柳子戏的传人,但现在村中仍存有官仓围鼓调,下面这些调子由田业成传授,李玉政于2012年整理,内容如下:
堆罗汉
普其 普日 光其普 光,普其 普日 光其普 光。
以八 以朵 光 册 ,光其普 光。以八 以朵 光 册 ,
光其普 光。其普其普 光,其普其普 光。光日 罗朵 以 八,,光其普 光 。
尾 巴
其 光 ,其 光 ,以光 其普 光日 其普 光 0 。
其 光 ,其 光 ,以光 其普 光日 期普 光 0 。
可可 可可 ,光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 ,
以郎 以郎 光其普 光。
豹子头
扩扩 光,扩扩 光其普 光。扩扩 扩扩 光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其普其普 光,以光 其普其普 光,
其普其普 光,其普其普 光,以光 其普其普 光,
扩扩 扩扩 光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以郎 以郎
光其普 光。
长日柳
达达 光车 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 。
光车 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 ,其普其普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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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普其普 光光 以光 以光 其普其普 光。
七普 七普 其普其普 光光 车车 普车 普车 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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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其 光 光 其普其普 光 ,起达 光 。
千年岁
达达 达 ,光车 光 ,车车 光 。
车光 以车 光其普 光,车光 以车 光其普 光。
车光 以车 光,令光 光,车光以车 七 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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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郎 一郎 光其普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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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普其普 朗车 光 ,郎车 光
其普其普 朗车 光,以郎 以郎 以,
光普其普 光普其普 光 达 光 。
燕平翅
扩日 扩扩 以扩 以,光日 光光 以光 光。
罗朵 以达 以 光 ,罗朵 以达 以 光。
七 光 ,以光 光。
罗朵 光,罗朵 光,罗朵 光光 其普其普 光。
车达 车达 车,光日 令光 光。
车达 车达 车,光日 令光 光。
光 郎,光 郎,光日 郎当 以光 七 车,
光日其普 光,达达 达,光其普 光。
画眉走俏
达 其普其普 光达 以达 其普其普 光。
以郎 以郎 其普其普 光车 光车普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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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普其普 光,其普其普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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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 达 ,光其普 光。
书法、棋类、晨练等活动也是官仓村很多村民的爱好,不仅丰富了村民的生活,还促进了团结和谐。如农民书法爱好者彭华安先生,其行书意态飘逸,笔法秀丽,2011年参加全县老年书法比赛,其参赛作品荣获一等奖。
(五)传统体育
官仓村传统体育活动多种多样,当前还有打飞棒、揪扁担、追毽子、高跷赛跑、抢鬼脑壳等丰富多彩的民间体育活动,从古至今,官仓传统民族文化体育活动一直延续不断。2008年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悄然兴起了广场舞热,农闲和晚上,在农家小院,在村民族文化广场,舞曲悠扬,男女老少翩翩起舞,热闹非凡。春节期间,村花灯艺术队就到农户玩起了狮子灯。谁家办喜事,村老年腰鼓队就应邀凑热闹,演出一些自编自演的小节目。
四、官仓村红色故事
在鹤峰,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许多关于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贺龙创建湘鄂边苏的故事。据当地老人回忆,当年官仓村也有不少人参加了革命,有人献出了生命,有人一去未归,还不知魂归何处。
(一)红色将军岩
据蔡先丛老人的子孙们传下来一个“将军岩满山遍野挂红布有一段红色文化故事。”
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三年,鹤峰县是湘鄂边苏区的中心。1927年夏贺龙元帅指挥八一南昌起义后,受党中央的安排,来湘鄂边组织建设革命根据地,1928年贺龙回到桑植县组建的工农革命军,然后到走马坪筹枪筹粮,然后在红土坪一带打游击,官仓村有不少农民参加了红军,其中蔡先丛的丈夫到红土坪参加了红军,蔡先丛为了保佑丈夫在战场上平安,便到将军岩为其挂上一块红布祈愿红军打胜仗。后来,其夫在桑植一次战斗中失散了,据说跟着周逸群去了洪湖,后来不知所终,蔡大妈又将其子洪振先送到了贺龙组建的工农革命军部队,而且亦到将军岩挂红布,为的是保佑儿子在红军队伍中平平安安。当年蔡大妈对官仓村的穷人们说,红军是为穷人们闹翻身的好人,好人应该得到平安,我送儿子去当兵,是为壮大红军队伍,我上将岩挂红布,不仅仅是为儿子,更是为了祈求保佑为咱穷苦人闹翻身有红军队伍多打胜仗,保佑我们这些穷苦早些有个出头翻身之日。当年,在蔡大妈的带动下,许多老人妇女都上山祈愿红军打胜仗挂红布。后来,人们将自己有什么企求的事都寄托给将军岩的将军给予保护而上山挂红布。从此,天南海北凡是有祈愿的人都来到将军山挂上一块红布。蔡大妈一家四个亲人参加红军,全部牺牲,有两名在册烈士,满山红有他们的墓碑。在蔡大妈的组织下,丈夫,儿子,弟弟,侄子前赴后继,跟着红军闹革命。亲人们牺牲后,她仍然年年如期到将军岩挂红,祝福红军打胜仗,得天下。
峻美神奇的笔架山将军岩令人敬畏,被老百姓称为“活龙活脉”,视为保护神,动力源,并形成了“拜石祈福”的民俗活动。古往今来,将军岩成为人们美好心愿的寄托,奋斗誓言的见证。
上世纪初,笔架山北麓蔡家屋场人丁兴旺,先字辈出了七姊妹:大哥先之,二哥先君,三弟先甲(小名蔡甲三),四弟先华(晚辈称蔡四嗲),大姐先桃,二姐先菊(又名先丛),幺妹先荷。俗话说。“儿多母苦”,加上天灾人祸,导致蔡家家贫如洗,七姊妹从小就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后来大哥在周家铺安家,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蔡德义,次子德宏。
二妹先菊和洪家湾的穷光蛋洪丕赐从小青梅竹马,相互爱慕,后来结为夫妻,组成了一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穷家。婚后,他们寄居在杨家庄,靠租种杨家湾开茶号的富豪杨紫宸家的土地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他们生了四个子女:长子洪振先,次子振秀,二妹阳春,幺妹雪梅。因为无土地,靠租田课地谋生,每年交地租后所剩无几,一家六口,吃不饱,穿不暖,热天睡斗簟,冬天睡壳叶洞,时常处于日无鸡啄米,夜无鼠耗粮的状态。人穷被人欺,他们常因东家刁难过不下去了,只好另找东家,后来又寄居到周家铺,洪家湾,先后租种了四、五个东家的土地。贫穷的煎熬,何时才是尽头,他们夫妻一直苦盼着。
1928年初,他们听说桑植洪家关的贺龙将军带领红军,组织穷人成立农会,打土豪,分田地,要让穷人翻身过上好日子。夫妻俩似乎在茫茫黑夜中看到了曙光,于是商量先菊在家带着孩子种地,丕赐到桑植投奔红军。为了追求美好生活,夫妻俩依依不舍分手。没想到丕赐这一去渺无音讯,再也没有回家。
1929年1月,贺龙率红军攻占了鹤峰县城,成立了县苏维埃政府,开展土地革命,创建了湘鄂边革命根据地。不久,红军来到关外,走马地区也成立了红色政权,传说变成了现实。在欣喜中,先菊到红军中打听丈夫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丈夫没了,红军来了,蔡先菊把未来的美好生活完全寄托在红军建立的新生政权上。她积极响应红军号召,动员和支持自己的三弟蔡先甲和侄子蔡德义参加了红军,又和孩子们商量,让大哥振先也参加红军。
1930年5月的一天,天刚蒙蒙亮,她就带着刚满14岁的大儿子振先爬上笔架山,来到杜鹃花映照的将军岩前,叫儿子面对将军岩许下“跟着贺龙走,永远不变心”的誓言,祈求将军岩保佑儿子平安,然后,把儿子送到了红军独立团。
振先当了红军,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不负母亲厚望,在部队积极工作,苦练杀敌本领,作战机智勇猛,不到一年,就提升为副排长。
1931年5月的一天,振先骑着一匹黑马,在一个红军战士的伴陪下,回到官仓,看望母亲和弟妹,向母亲汇报一年来在红军中的情况。母亲看到长得高大壮实的儿子,听了儿子的讲述,十分高兴,弟妹们也欣喜若狂。一家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振先就恋恋不舍地告别母亲和弟妹,跨上战马,急速返回部队。
第二天,香菊又到将军岩旁,为当红军的儿子、三弟和侄子祈求平安,并在火红的映山红树上,系上一块特意准备的红布,寄托祝愿红军常胜不败,红旗红遍山河的心愿。 此后每年映山红开花的时候,她都会到将军岩挂红、祈求平安。
洪振先直到1932年跟随贺龙在宣恩椿木营的一次激烈战斗中壮烈牺牲前,再也没有回过家,牺牲时年仅17岁。1931年,蔡德义也牺牲在湖南澧县。他们俩现在都安息在满山红烈士陵园。
三弟蔡先甲凭着一身武艺和一把锋利的单刀,跟随红军游击队转战在湘鄂边界,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无往不胜,成为周边团防的心头之患,总想除掉他。1932年8月的一天,他趁着夜色,身背单刀,回到蔡家屋场,想看看父母。他的父亲正在中坪为洪家做斋(道场的一种形式),他思念父亲心切,也凭着艺高胆大,不听母亲劝阻,只身来到中坪。岂料人鬼莫辩,团防早就布下眼线,设下埋伏。等他一到做斋现场,一群被团防收买的他儿时的伙伴“亲热的”围拢来,要请他喝鸦片,他说:我从来不喝鸦片。有人劝他尝一口,他说:一口也不尝。一计不成,有人又说:大队长,听说你的单刀是一把宝刀,让我们看看。边说边抽出他的单刀,一群人见他刀已离手,乘势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接着就将他拉到不远处的卜家溶。他自知上当,必死无疑,但毫无惧色,高声喊道:“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老子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还要当红军,杀光你们这些人面禽兽的东西!”刽子手赵德癞子手起刀落,可怜红军豪杰人头落地,热血四溅。他的父亲蔡延品满含悲愤,将儿子葬在蔡家屋场旁的杉树堡上。遗憾的是这位众所周知的红军英雄的名字却没有进入鹤峰县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烈士名录。
蔡先菊的四个亲人先后牺牲,她把这血海深仇埋在心底,只盼望红军早日回来,打倒土豪劣绅,为她家报仇雪恨。此后,她一如既往,每年映山红盛开的季节,都要到将军岩挂红,为红军祈祷。到将军岩祈福还愿的人们,看到映山红上常年鲜艳的红布,纷纷效仿,以在将军岩附近的树上挂上红布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愿。红越挂越多,越挂越长,以致形成了现在将军岩山崖上一片红色的独特景观,使将军岩成为红色将军岩。将军岩上挂红布,成了人们实现良好愿望的祝愿之布,所以经久不衰,永不褪色。
1949年,共产党终于打败了反动派,建立了新中国,蔡先菊一家分得了房屋土地,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三个孩子,也分别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饱经风霜的蔡先菊也慢慢变成了和善慈祥,人人喜欢的蔡婆婆。她时常面对满堂子孙讲述苦难的家史,追忆逝去的亲人,要求后人知共产党的恩,听党的话,珍惜解放以来的好日子。县政府在她家的大门正上方挂上了“烈属光荣”的扁牌,她也享受到烈士遗属的优抚待遇。
1967年,71岁的蔡婆婆才含笑离开人间。
(二)红军桥
在流经官仓坪中的五龙溪上,有一座叫花灯桥的古老屋桥,桥头有一棵巨大的火杨柳树,桥下是碧水不竭的水潭。这座桥是白果坪通往走马坪的官道必经之处,是过往行人避雨歇气,纳凉聊天的地方。
1928年至1932年期间,贺龙在走马坪一带成立苏维埃,组织贫苦农民打土豪分田地,官仓坪一批年轻农民踊跃加入农会,参加红军,跟着贺龙从花灯桥上来来往往,有时候还在桥上集会议事,使这个沉寂的乡村热闹起来。
陈六生是参加红军的年轻人中进步最快的一个。他1906年6月出生,1930年5月参加红军,不久就担任了湘鄂边联防司令部青年大队的大队长。
1932年七月,红军主力转移到五里坪,石门团防彭叫驴子乘虚而入,突袭官仓坪。回家看望父母妻儿的陈六生被团防包围。他一人同众多敌人周璇,且战且退,准备翻过辛家界去五里坪。但终因寡不敌众,无法突破敌人的围追堵截,在黄土坡孙家岭(一说饶老儿地)被敌人杀害。敌人残忍的割下他的头,挂在花灯桥的柱子上,示众三天,还把他的肚子剖开,塞进石块。他的父亲陈康泰三天后才从两处把他的遗体收回家安葬。他牺牲时,他的儿子陈发魁刚满两岁,站在棺材边的板凳上哭喊着要爹,他的爷爷只好强忍悲痛将他抱开。后来,陈发魁成家后,多次向他爱人说起这刻骨铭心的一幕,回忆他父亲壮烈牺牲的往事。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追认陈六生为烈士,国家民政部于1983年为其颁发了0206号烈士证书,其遗骸于2013年移葬于鹤峰县满山红烈士陵园。
古老的花灯桥虽已变成了鹤南公路上的钢筋水泥公路桥,但它见证了红军的业绩,沁染过烈士的鲜血,以前发生的红色故事还在官仓村流传。
花灯桥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红军桥”!(注:92岁的彭运书,93岁的唐三姐,陈发魁的遗孀85岁的涂菩秀,85岁的赵柏国,79岁的陈发书等口述)
(三)血染周家铺
周家铺原址位于现村委会东约200米处。早年这里由周、蔡两家居住。靠西北边是周家,靠东南边是蔡家,从白果到走马的大路从中穿过。因地处交通要道,过往客商、行人很多,周家便开起了商铺,销售茶叶、药材等土特产,也销售一些日杂百货,人们就叫这里为周家铺。久而久之,这里房屋逐渐增多,铺面也越开越多,渐渐成为一个小交易市场和驿站,周家铺也就远近闻名了。
据92岁的彭老师等老人家回忆,80多年前,周家铺出了两弟兄,哥哥叫周紫庭,弟弟叫周晓庭,兄弟俩身材魁梧,臂力过人,锤头钵钵儿大,且好主持正义,打抱不平,好人喜欢他们,恶人害怕他们,人送绰号“大水牯、小水牯”。
周紫庭娶妻邹卯姐,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周绪仁,小儿子叫周绪华。兄弟俩聪明伶俐,夫妻俩早早将他们送入学堂。他们都用功好学,成绩优异,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
1929年,贺龙在走马建立了苏维埃政府,扩建红军,20岁的周绪仁在父母的支持下,欢欢喜喜报名参加了红军。由于他一表人才,又有文化,到部队不久,就担任了湘鄂边独立团文书。此后他跟随独立团转战湘鄂边,写文件,制传单,刷标语,成了他的拿手好戏,逐步成为红军中有名的秀才,也成为地方反动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1932年初,周绪仁经部队团长同意,换上老百姓服装,踏上回周家铺看望父母的反乡之路。经过走马坪街上,不巧被他的一个姓万的同学碰见。姓万的在团防当差,觉得是立功的好机会,于是一方面“热情”邀周绪仁歇气叙旧,一方面暗中派人向官仓保团防头子洪三瞎子报信。在走马坪耽误了一会,天已傍晚,他才急匆匆赶往周家铺。走到候家廊子,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洪三瞎子一伙突然蹿出,将手无寸铁的周绪仁抓住,在周家铺附近将他杀害。洪三瞎子杀害了周绪仁,担心被周紫庭兄弟知晓找他报仇,于是趁他们还不知情,立即奔周晓庭家破门而入。周晓庭正在吃晚饭,听见不一样的动静,立即起身提起椅子防备。无奈凶手郑西川来势迅猛,周晓庭的椅子还没举起,手臂就被砍掉,身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着,洪三瞎子又偷偷来到周紫庭家,从窗户眼中发现他正坐在面对窗户的火坑边烤肚皮火。于是,洪三瞎子就将灌了三条铅的火枪从窗户眼中瞄准周紫庭。“砰”的一声,周紫庭应声栽倒在火红的火坑里。邹卯姐看到丈夫栽倒在火坑里,连忙动手想把他扯起来。洪三瞎子大声吼道:“不许扯!要扯把你也一起打死!”
周家三口在同一天傍晚被洪三瞎子一伙残忍杀害,腥风血雨笼罩周家铺,女人的哭声感天动地。蔡四嗲和田茂之闻讯,不顾三瞎子的淫威,将三位逝者的遗体收拾到周家堂屋,连夜进行妆洗。第二天,他俩找来木板钉了三个匣子,将遗体装进木匣子中,抬到油嘴(地名)掩埋。从此,“两个人埋三个人”的义举,在当地被老百姓传颂。
解放后,人民政府在周家铺附近的河坝里,召开公审大会,将罪大恶极的洪三瞎子就地枪决。周家铺的房屋在上世纪因平整土地而迁建,遗址已是一片绿油油的茶园。周绪仁被人民政府追认为烈士,邹卯姐享受了烈属待遇。周绪华出于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热爱,主动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被安排到巴东县公安局工作,1958年因病殉职。油嘴上一字排开的三座坟茔也已被茶园所覆盖。
87年前血染周家铺的悲惨历史将会永远铭记在官仓坪的山水之间。
五、自然遗产
官仓村不仅蕴藏着丰富的民族民俗文化,也有着秀美的自然景观,是人们休闲度假、品鉴文化的很好去处。
苗圃大棚
这是一组官仓村具有代表性的自然风光和产业发展照片。龙角垭、阳歇垭是与将军岩平齐的后山山峰。形成官仓村的靠山。娘背子是一自然岩石景观,酷似一位母亲背着孩子在山中前行。五龙溪是发源官仓后山的一条溪流,终年流水淙淙,富氧宜人。前山茶园是官仓村产业结构调整后重要产茶区域。是后一张为茶苗繁育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