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仍是拉动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 ｜ 中国观察

展望新的一年，全球经济将继续从国际贸易一体化中获益。 首先，虽然存在着种种说法，但国际贸易依然强劲。图1显示了过去三十多年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和贸易额的走势（2023年的数据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23年10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中的预测值）。2023年全球贸易额预计将比新冠疫情前的峰值高出8%。 图1：全球GDP和贸易指数（1990年=100） 其次，政策制定者们对于实施贸易保护主义的态度有所减弱。 全球贸易预警系统一直在跟踪影响国际贸易和跨境投资的政策干预措施。2020至2022年，该系统平均每年记录4800多项贸易限制措施（图2）。与2009至2019年平均每年2800项此类干预措施相比，数字大幅上升。 最近几年的激增很可能是由新冠疫情导致的。令人鼓舞的是，随着新冠疫情逐渐退去，政策制定者们也不再倾向于保护国内市场。2023年，这些贸易限制措施降至3000项以下。 图2：贸易限制措施数量 全球贸易预警系统也跟踪贸易自由化措施（图3）。贸易限制措施通常是贸易自由化措施的5倍左右，然而，目前这一比例正在缩小。 我们不应低估减少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给全球经济带来的益处。瑞士经济研究中心（KOF）的研究表明，贸易自由化是支持人均GDP增长的关键因素。 图3：贸易自由化措施的数量 弗洛因德（Freund）及其合著者的研究表明，虽然采取了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但美国的去全球化仅限于美中贸易的一部分。虽然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在2018-2019年加征了关税，但贸易数据显示，美国对全球的总体开放程度没有发生变化。在截至2023年11月的一年中，美国的商品进口额比2019年增长了24%（图4）。 图4：美国商品进口额（万亿美元） 然而，美国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关税导致中国在美国商品进口中的份额从2018年初的22%下降至2023年11月的14%。在对美国的进口商品进行了非常详细的分析后，弗洛因德及其合著者发现，中国市场份额的下降并不是所有进口商品存在的普遍现象，而是集中在受美国关税影响的商品上。 弗洛因德与其他合著者还发现，在这些产品线上增加对美国出口的国家也同时加强了它们与中国的供应关系，对于那些被美国政府列为“先进科技产品”的商品尤其如此。因此，美国可能并不能如其贸易数据所显示的那样降低对中国的依赖。 邱晗与合著者们的最新研究也印证了这一结论。邱晗与合著者们发现，亚太地区其它国家的公司似乎已经介入了中美供应链，在增加值中占据了更大的份额。这种影响在信息技术（IT）行业最为明显，在这一行业中，中美的直接联系演变为通过其它亚洲国家进行的间接联系。 中国正在区域供应链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表1显示，在截至2023年9月的一年中，中国占美国商品进口的份额为14.0%，较2017年（21.5%）下降了7.5个百分点。同期，中国对东盟最大的四个国家（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的进口份额上升了4.0个百分点。最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在越南商品进口中的份额上升了7.2个百分点。在东盟最大的四个国家中，越南对美国的出口增幅最大（图5）。 虽然中国在全球商品进口中的份额从13.7%下降至13.2%，但份额的下降完全归因于中国对美国的出口表现。中国占除美国以外全球其它地区商品进口的份额上升了0.6个百分点。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加征关税导致中国在美国商品进口中所占的份额（14.0%）下降，但美国对中国商品进口的依赖程度仍然高于全球其它地区（中国所占进口份额为13.1%）。 表1：中国占部分国家进口的份额（%） 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一财经研究院 图5：美国进口额（12个月滚动） 总而言之，全球化并未出现大的逆转。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专业化分工和自由贸易是推动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美国可能并不能如其贸易数据所显示的那样降低对中国的依赖。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国加征关税的措施导致中国企业延伸供应链，加强与亚洲邻国的合作。中国正在区域供应链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本文题图来源：第一财经） —— 文 | 柯马克 第一财经研究院高级学术顾问 联系我们 | yicairi@yicai.com 相关主题文章荐读： 似曾相识：全球产业链向东南亚转移情况分析报告 促融合 增动能——RCEP落地观察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