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的经历使他饱受煎熬,但也造就了他顽强的生命力。被单独监禁时,他用肉骨头、手制墨水和厕纸写下笔记和诗篇。那些思想最终汇聚成了自传“书已逝”,书中记载了他作为一名剧作家和小说家的战争岁月,如今已成为一部电影的框架。现在,这位现年90岁的尼日利亚西南部阿贝奥库塔居民在自家接受了CNN记者拉里·马多可的采访,畅谈那段监禁时光对头脑的影响,以及由此发展出的适应力——回顾非凡一生展望未完成的梦想。以下是采访内容,编辑和浓缩以使读者一目了然。
拉里·马多可:仅仅因为你为认为正确的事情发声就被捕,你当时是什么感受?
沃莱·索伊辛卡:那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艰难。总共被单独监禁了22个月,不能读书,不能写字,我的牢房经常被搜查,什么能够滋养心智的东西都没有。我觉得我所遇到的聪明狡猾的囚犯中最阴险的一类人是在单独监禁中最节省空间的脑力活动:算数。我用污垢做墨水,用食物中的骨头做成笔,创造出一个由我自己的脑部组成自我维系的精神微世界。对于头脑来说也是危险的一个时期。我记得自己会发疯,因此我会突然跳起来,试图破坏那些幻觉。但是最终我克服了那个阶段,后来开始回想以前讨厌的几何学和三角学的公式,然后进行实际推算。
拉里·马多可:你在自传中提到了那段监狱生活,现在已经被拍成了电影《书已逝》。你看了吗?
沃莱·索伊辛卡:没有。这么说吧,把任何我生活中的事情变成别人可以观看的东西都让我感到痛苦。我曾协助他们寻找一个我藏身和在战争期间活动过的地方。他们想要的是接近我们当时使用的地方的一个房子。但是这不仅仅关乎我一个人的事情,还关乎特定的时期。我可能最终会看,但不会立即看。就连这次我们正在做的采访,我也不会看。它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说服我自己去看我自己的采访。
拉里·马多可:你不过分张扬自己的生日,但你刚刚过了90岁生日,这可是个大日子。
沃莱·索伊辛卡:好吧,烦人的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已经90岁了。但我要承认的是,我确实有些按照习俗过生日的方面。虽然我不喜欢热闹,但我更喜欢独自庆祝生日。通常我在生日那天会消失在森林里,这是我庆祝生日的正常方式。
拉里·马多可:你还记得自己变得政治活跃是在什么时候吗?
沃莱·索伊辛卡:我很爱偷听父母的谈话,尤其是父亲的上司聚在一起谈话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坐在一张扶手椅后认真听他们讲些什么。母亲的到来和随后汇报的情形就是政治参与的开端。父亲的那圈人也都是这么参与进来的。因此可以说儿童时代的我就已经开始涉足政治了。当妇女们在我们现在所在的阿贝奥库塔镇闹事时,母亲作为妇女权利活动家罗思梅女士的副手参与其中(著名的黑人音乐家)费拉·库蒂的母亲也参与其中了。当时发生暴乱时,我则充当起在不同妇女营地之间传递消息的信使。看到母亲参与这种政治活动似乎为我的一生埋下了伏笔。